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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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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傾玉在裏邊看著明珠公主,不知她這是急著去做什麽,才還和自己搶東西,現在就沒事人一樣走了。

她叫荷丹去門口看看。

荷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對荷香招手,“荷香姐姐,你過來。”

荷香遲疑了一下,她若過去了,誰照顧小姐。緊接著,荷丹便從門口那邊走過來,眼中含著笑意,“小姐,荷香姐姐,有好戲看。”

柳傾玉正好奇外邊發生了什麽事,“走,咱們去別處轉轉。”

荷丹抱著剛剛買的那一匹絹,送到了馬車上。接著三個人便一道坐在了外邊的一個茶棚裏,點了茶,看著明珠公主那邊的方向。

此時明珠公主正和承王交流著。

柳傾玉突然有些明白,前段時間明珠公主和那些皇子們的“偶遇”是怎麽回事了,這倒是有那麽點欲擒故縱的意味了。

承王在馬車上坐著,明珠公主揚著一張笑臉和承王說話。

只是那馬車上坐的並不是承王一人,柳傾玉仔細看了看,發現在馬車的陰影裏似還有一人。

能和承王乘一輛馬車的,不是皇子親王,便是高官權貴。

明珠公主臉上只帶著淺笑,既不諂媚也不清冷,“明珠正巧在這裏買布料,不想這般有緣,遇到了承王殿下。”

承王一手撐著馬車的簾子,一面和明珠公主搭著話,“哦?不知明珠公主買了什麽布料?”

見承王順著她的話往下說,明珠心中湧起了幾分得意,臉上卻表現出苦惱的神色,“承王殿下,明珠初來乍到,不知怎麽惹了柳相的千金。明珠看中的那匹絹,柳小姐買下了。”

她說話的時候泫然欲泣,再加上她那弱柳扶風的身姿,讓見者便忍不住憐惜。

承王本就和相府不對付,明珠公主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故意在承王面前說。

果然,承王眸光暗了暗,對著馬車裏邊的人說:“都說相府的小姐知書達禮,竟也會搶別人心愛之物,可見她的名聲不過徒有其表。”

裏邊的人回應,“比起明珠公主的一面之詞,我更相信柳小姐長年累月在洛都中積攢出來的名聲。”

承王帶著戲謔看趙澤世,“與辭,要麽你向柳傾玉提親吧。”他知道趙澤世若能娶了柳傾玉對他有多少好處,因此舊事重提。

到這時明珠公主才從簾子的縫隙中註意到裏邊有一個人,還是偏向柳傾玉的。

“皇兄,若你這般想為人做媒,”趙澤世頓了頓,“便先安排一下你府裏的丫鬟侍衛。”

自換了身份以來,無論別人說什麽,趙澤世都是不冷不熱,也並不因為哪句話而惱怒。他剛剛對承王回應的這句話,已經很重了。

承王被嗆了這麽一聲,看出來趙澤世不願意被安排婚事,便不再提了。

明珠在外邊聽到那人稱呼承王為皇兄,心中不由糾結起來,若是因為討好一位皇子而得罪了另一位,豈不是得不償失?

她要嫁的是最終能登上帝位的人,不是承王還是齊王或是其他什麽王爺。

“承王殿下,不知您可否為明珠引薦一下,馬車裏邊的那位殿下。”這個要求聽起來並不過分,聽見裏邊還有人,要認識一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
趙澤世把馬車的簾子完全舉起,對明珠公主道:“陛下義子,趙與辭。”

這七個字一進入明珠公主的耳朵,她就長長松了一口氣,原來是元宵那日晉國皇帝認的義子。那麽,惹到他也無妨,反正也不會繼承皇位。

只是,趙與辭的相貌也太出眾了吧。明珠公主看著趙澤世的臉,一下也舍不得挪開。

真是可惜,與她無緣。就算再不舍,明珠也還是把視線挪開了。

柳傾玉正坐在茶棚裏看戲呢,突然看到趙澤世,兩人遠遠地對視了一眼,相互之間微微頷首以做打招呼。

接著,她把杯子放下,“沒什麽好看的,咱們走吧。”

荷丹也看見了趙澤世,第一反應便是覺得他不就是小姐撿回來的那個男子嗎?然後她看向小姐,“那個男子不是您……”

“不是。”荷香眼睛都沒擡,斬釘截鐵地說。這荷丹什麽都好,就是說話不過大腦,什麽事都敢說,也不顧在什麽場合。

看來等回去她還得敲打荷丹一番,小姐的名譽不容玷汙,那件事不許任何人再提。

三人上了馬車,趙澤世其實早就註意到柳傾玉了,能見到她,他的心情就會好些。

“明珠公主,我們還有要事在身。”趙澤世不想再在這裏和南越公主虛與委蛇,他能看出來,這位南越公主看不上他的身份,但依舊對他有所圖謀。

一直以來都是明珠自己掌握進退,今天是頭一次被男子下了逐客令,她有些生氣。

但她面上依舊溫婉笑著,“兩位殿下請便,明珠也先回驛館了。”

趙澤世頷首為禮,隨後把簾子放下,坐回到馬車中。

承王像是隨口提起一般,“明珠公主來咱們大晉也有段時間了,來的時候說是和親,如今卻遲遲沒有動靜。”

趙澤世對明珠公主沒有想法,也不想談論無關之人,因此只應道:“許是她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
承王沒想到趙澤世是這麽一個冷淡的態度,再自說自話也沒什麽意思,便不再說了。

趙澤世還真是變了呀。在之前,若談論起駿馬美人,趙澤世絕不會是這麽一個不願搭話的狀態。

馬車駛向的方向是大理寺。

其實原本陛下只派承王處理這件事情,後來許是想起趙澤世與越扶安想熟,不知是為了試探還是為了讓趙澤世多些經驗,反正又把趙澤世給加進來了。

要處理的案子並不是什麽十分重要的案子,證據和線索也已經有不少。說句不好聽的,這兩位皇子去了,其實也是吃人家大理寺現成的。

承王對此沒覺得有什麽,反正不用他自己費心去處理,事情做成了是他的功勞,辦不好便是大理寺沒有盡力。

但是趙澤世原本是很不願意走這一趟的,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,何苦在這種無用之事上浪費時間。若不是陛下要求,他絕不會來這一趟。

大理寺。

越扶安知道今日承王會來,因此一早就在等著,只是沒有料到一道過來的人還有趙澤世。

“辰王殿下,與辭王殿下。”越扶安引著兩人走到了屋內,“這些是本次案件的有關線索,兩位殿下請過目。”

承王拿著後沒有細看,而是與越扶安閑話起來。

“本王最近花大價錢買了一幅前朝大師所傳的山水畫,不知可否有幸邀請扶安前去賞畫。”承王來大理寺的目的本就不是辦案,他想拉攏越扶安到自己這邊。

他知道很難,越家是屹立了幾百年的世家,向來中立,從不參與皇子奪嫡。但他還是想試試,越家的清貴名聲對一個爭儲的皇子來說太重要了。越家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天下儒生。

越扶安這些日子很忙,除了外邊的事情,他還得想辦法說服家裏長輩,哪有心情去賞畫。

因此不假思索拒絕道:“謝承王殿下錯愛,臣近日確實沒有時間。之後若得空閑,一定和承王殿下再約。”

承王被拒絕了也不惱,他知道越扶安這種光風霽月的君子若說沒有時間,便確實是沒有時間,不會隨便編一個借口搪塞他,更加不會說下次再約這種話。

“不知扶安是有什麽難事,本王幫得上忙嗎?”對於可以拉攏的人,承王是願意讓出一些利益的。

越扶安擺了擺手,“不需勞煩承王殿下,我自己可以解決。”若是連家裏這一關都擺平不了,以後他怎麽給衛靈幸福。家族裏的事情還是他自己解決就好。

見越扶安無意多說,承王便低頭看起了那些線索。看過一遍之後,他把東西放在桌上,“扶安都為我們整理的差不多了,接下來只需收尾就好。”

“這些東西只是給兩位殿下提供一個思路,那些證據若要去找還需花些功夫。再者,這本來就是我大理寺的案子,還要感謝二位撥冗來替我分擔這些。”越扶安是君子,但也懂人情世故,他知道事實就如承王說的那般,但卻不能說得那麽直白。

承王聽越扶安這麽說,對越扶安更加滿意。他要的是能輔佐他的良臣,而不是一根筋的花瓶,中看不中用。

像這樣懂進退,又家學淵源的人,打著燈籠都找不到。

因為對越扶安越看越滿意,承王便問道:“今天中午,扶安可有時間留本王吃一頓飯?”他不是說要請越扶安吃飯,而是要讓越扶安請他,這樣以退為進,便讓人很難拒絕。

確實,如果承王說是請越扶安吃飯的話,可能直接就被拒絕了。但是現在,越扶安在糾結。

今日中午他還約了衛靈去查案……

“承王殿下,臣已經約了其他人今日中午要去查案,此時再應承殿下之約,恐怕不妥。”越扶安沒有說約的是何人,但他拒絕的意思表現的再明顯不過。

趙澤世知道越扶安的心事,便道:“皇兄,我覺得還是查案要緊,父皇那邊還看著我們呢。”

他管不了趙沐陽,但可以借用一下帝王之威。陛下疑心病重,不止會看著他們案子查的如何,還會觀察他們是否與人結黨。

就像剛剛承王要與越扶安一起吃飯,落在陛下耳中,往小了說是朋友之間的交流,往大了說卻可以說是結黨營私了。

趙澤世故意拿出這話來,也是為了唬住承王。

承王自然能聽出趙澤世話中的意思,幹笑了一下,“是,咱們可不能總是耽誤時間。扶安,我們先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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